你好,我是Chau,念作戳
黎明杀机坑常驻人士。幽灵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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无题07

埃斯给了杰克一片LSD(致幻剂)。

磕药是违法的哦,大家不要学。



不该听了埃斯那个老狐狸的话“试一试”。我无法想象他从哪里搞来LSD这种玩意,亮橙色的圆形小药片,看起来像可口的橘子糖,难道是从血网中取出来的?恶灵其实是个药贩子吧?面对致幻剂的诱惑,我客气地婉拒了,埃斯倒也没说什么。之后的逃生行动和以前一样没什么区别,然而不出几天我就开始失眠,思来复去怎么也睡不着,眼前满是黑色的人影。我甚至不敢盯着篝火看,随着火焰摇摆,那些黑影也开始舞动。被可怕的幻象折磨得疲惫不堪,这才又想起了埃斯这茬。我告诫自己不要碰那些容易上瘾的玩意,否则后果不堪设想——不过是一点小小的幻觉,那么可怕的事情我也挺过来了,我应当能管住自己的思想。我不断暗示自己去想些美好的东西,就在我要合眼的当儿,那些黑影伸出爪子,在我的额头上轻轻一戳,一切的美好都像气泡一样炸裂了。我猛然惊醒,浑身是汗,呼呼地喘着粗气。

事情已经超出了一己之力所能控制的范围。我现在很需要来颗糖,真的。

我把埃斯摇醒:

“你还有LSD么?”

“……啊?”

埃斯的尖耳朵一抖,惺忪着眼打了个哈欠,嘴边细长的白色胡须根根张开,末了,他砸吧着嘴,用狐狸爪子抹了把脸:

“有是有……”老狐狸眯缝着黑色的眼睛看我,“怎么,突然这么主动,朴少爷遇上什么事儿了?”

“我实在想忘记一些东西。”看着埃斯脸上诡秘的笑,我决定再补上一句:“当然,我不打算和任何人分享这些。”

“你还真懂我,我就喜欢听你们讲故事,你要是拒绝,事情就变得就没意思了。”埃斯坐起身来,从鼻子里挤出嗤笑,“除了故事,你还能给我什么?既然是你自己来找我,那总得付出点代价吧。维斯孔蒂大叔从来不做亏本生意的——漂亮妞例外,而你不是妞,也不漂亮。”

“不如你直接告诉我你想要什么?”

一声慨叹。“你果然还是个小孩啊。谈生意的时候千万别把主动权交给对方,要是我开出了你付不起的价码,你不就麻烦大了吗?亏得你是朴老板的儿子。”

一听到那个人的名字,我便捏紧了拳头,埃斯把我的一举一动都看在眼里,脸上始终保持着古怪的微笑。说来我的性子的确是不适合继承家业,类似的话也不知听过多少遍了,可是为什么每次听到都会激动呢?

我做了个深呼吸,捏紧成拳的手指一根根缓慢地展开。


“我可以给你祭品,或者能保命的道具。”

“不需要。我有运气就足够了。”

“拆解东西的技巧呢?”

“实不相瞒,我已经偷师偷得差不多了。”

“我可以讲些别的故事给你听。”

“可我只想听你的。”


(那么,我真的没有什么了。)


见我泄气的模样,埃斯拍了拍我的肩膀,“好了好了,看来你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货了,生意还是下次再谈吧。晚安。”说罢把我往旁边一推,闭上了眼睛。

“等等!”我拉住他的衣角,“我们再商量一下好吗?求你了,我真的很需要这种药。我不想再看见那些东西了。”

他的眼睛睁开一条缝,“你怎么吓成这副德行?到底出什么事儿了?”我浑身发抖,一个字也说不出。埃斯看了我一会儿,伸出手来揉了揉我的头发。

“别用那种眼神看着我,怪可怜的。”埃斯道,“真是看不下去了……拿走吧,拿走你的LSD,我不要你什么了。”

(是什么让你改主意了?)

“——看在你救过我那么多次的份儿上。”不等我说话,埃斯就给出了我想要的答案。

我连声道谢,不知为何眼眶有点热。


“……你知道精神不稳定的情况下吃这个会出事儿吧?”

“我现在稳定得很。”

埃斯摇摇头笑了。

我从埃斯手上接过LSD,他把我的手按住了。“第一次吧?剂量不能太多,半片就够了。”

狗屎,我按他说的剂量把药片吞下肚,结果完全失控了——我像是在一个漩涡的底部,铺天盖地的汹涌的颜色打着旋淹没了我,一层一层把我包裹起来:红色硬黄色软,绿色顺滑蓝色粘,盖满全身的色彩结成了壳子附在我的身体表面,只留下两个眼洞好让我欣赏光怪陆离的世界。我感觉自己不能动弹,只听见漩涡中传来一个可爱又迷人的声音不停地和我讲话,随着那个声音的指引,世界都活了过来。埃斯是彩色的,篝火是彩色的,花草树木、熟睡的人群和繁星闪耀的夜空也是彩色的,我的眼睛在舞动的色彩中燃烧。

“躺下,躺下,好好体会这种感觉,把你的身心都交给它。”那个声音说道。

(我在照做呢。感觉棒极了。)

那个声音问道:

“告诉我,你在害怕什么?”

“野兽。”我回答道。随后,眼前出现了让我恐惧的东西。

一只巨大的野兽,用着放慢了许多倍的速度迈开四足冲我奔来,它向后的部分像油一样飘散,是它奔跑速度的十分之一,向前的部分不断地生长,又是向后的那部分飘散的速度的十分之一,这让它看起来像是在后退,其实这只野兽已经到了我的面前。一排利齿咬住了我的前胸,一排扎进了我的后背。我的背,血,血,五颜六色的血涌了出来,奇形怪状的小人在里面游泳。我感到刺骨的寒冷。

我恐惧地大叫:“来人啊!救救我!”——于是那声音就来救我了:

“不要怕,我和你在一起呢。我会带你体会真正的快乐,对吗?现在告诉我一件让你开心的事情好吗?然后把无关的东西通通忘掉吧,这样就只剩下快乐了。”

于是我忘了野兽,忘了恐怖,甚至忘了自己究竟说出了哪件事。我好奇那个奇怪的声音是从哪儿来的,可我觉得这和快乐无关,于是也选择性地忘掉了。我只记得那是一段开心的时光。我躺在地上一动不动,静观色彩斑斓天旋地转,在那个声音的陪伴中,在通往极乐世界的号角声中,我体会到了至高无上的愉悦。

这段愉快的时间对其他人来说一点都不愉快,我根本不像自己感觉到的那么安静,据幸灾乐祸的妮娅描述,我大概嗨了五六个小时,时而手舞足蹈,慷慨陈词(其实是胡言乱语,我就没说出几个让人听得懂的句子);时而哭得像个破了洞的水气球,一个孔尖声哭叫,两个孔漱漱地往外飙泪。因为这个,德怀特差点没把埃斯揍一顿,我觉得自己欠埃斯一个道歉。


我把埃斯叫到一边。只是稍微远离了篝火,雾气就变得浓郁非常,我在这一片清冷中的雾和他说了抱歉。

“为什么道歉?”埃斯微笑着问道。

“因为那片药差点害你挨一顿打。”我道。

“没关系,”埃斯说,“反正我赚到了。”

“赚什么?发生什么了?”

我瞪大了眼睛,他察觉到自己说漏了,急忙捂住嘴,“……操。”

“你套我话?”我站起身来,眼睛紧盯着埃斯,一步步向他逼近,“你趁我磕药套我的话,是不是?你怎么能这样?!”

“冷静一下,小少爷。”埃斯一边后退,一边嬉皮笑脸地辩解,“我要是想知道什么,那我就一定会知道个清楚,不计手段。这是天性使然。我一时冲动,觉得这么好的机会不用可惜了,这才……是个人都会犯这样的错,对吧?我不会说出去的,你就不要这么计较了。”

(冷静,能说话的情况千万别动手。这可能是那姓朴的老东西硬灌给我的最有用的人生经验了。)

我在脑子里模拟了一万种揍扁埃斯的方法,比方说,像动作片一样揪住他的头发往树上一个猛甩,然后一个潇洒的小飞脚,埃斯就以狼狈的姿势飞了出去……

(快别幼稚了。)

“你说,你到底问出了多少?”我恶狠狠道。

“没多少,不过你最不想让人知道的都问出来了吧。”

(妈的!)

埃斯作为一个混迹赌场的老江湖,自然比我一个没吃过苦的少爷会打架,我挥拳之前就应该想到的。这一拳连艾斯的头发都没沾到,他的身子快速地一斜,然后反击,衰老而有力的拳头落在我的下巴上,直接把我打得眼冒金星。

埃斯甩了甩手,笑了,“你打架像个小孩。”说罢颇为得意地理了理西服的领子。

的确如此。我上一次跟人打架是什么时候,初中吗?还是小学?那时学过的对付人类的技巧到了成年大多已经过时了,更别提和社会脱节之后,常住在森林里与野兽周旋的我已经忘了该怎么招架人类……呵,我毕竟比他年轻,他真的以为我构不成威胁吗?我低吼一声冲埃斯扑了过去,抱住他的腰和他一起摔在地上,两个人开始胡乱扭打。

篝火那边终于有人注意到了,“哎,你们干什么呢!”“别打了!”

小孩打架是不计后果的,怎么狠怎么来,有些东西永远不过时。要不是被人拉开,我觉得我能把埃斯的手指头咬下来。埃斯发出了一声尖利的惨叫,我看到他戴戒指的那只手已经鲜血淋漓,看来有一段时间没法用那只手勾搭小姑娘了。

“操你的!姓朴的,你就那么想知道老子问出多少?老子他妈现在就说给你听!”他咆哮道,“我看出来了,你就是个怕死怕得尿裤子的小屁孩,为了活命什么变态游戏也愿意玩对吧?……你和那怪物玩得开心,怎么不加入到他们里面去!”

“操你!我有什么选择?是你你也不想死,你怎么做?像个末路英雄一样反击吗?开什么玩笑!”我扯着嗓子吼回去,“你以为我真的愿意玩吗?!痛的又不是你,你才能说这些风凉话!”

“好了好了,两位都歇一歇——”凤敏劝道。

“你闭嘴。”埃斯打断她,冒火的眼睛盯着我,“你说你不愿意?这是真的吗?你不知道你给我描述那狗屎游戏的时候你笑得有多开心?……那当然,因为你他妈磕嗨了,你什么都不记得!”

“不可能,”我说,“这不可能。”

“LSD又不会说谎。”埃斯冲我啐了一口,雪白的唾沫星子黏在草地上,十分扎眼。“我们当中竟然会有你这样的人……你真让我恶心。”

“够了,埃斯,你该向杰克道歉。”梅格沉声道。

“托马斯,你都不知道我们在说什么,就想让我给他道歉?”埃斯轻蔑道,“好人也不是这么当的。”

“听着,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,但是我知道你应该闭嘴,马上。”梅格的手指几乎要戳到他鼻子上了,“你就行行好别再刺激杰克了。”

或许是因为我一言不发的缘故,人群开始向挺身而出的梅格·托马斯倾斜,一起指责起埃斯来。一个黑色的脑袋艰难地从人群中探出头来——克劳黛特·莫瑞尔,用她那双救世主般悲悯的眸子满是同情地看了我一眼。察觉到我的视线,克劳黛特立刻离开人群,快步来到我面前,关切地询问我的伤势。

这就是为什么我不想坦白自己的遭遇。我不想被批判,可也不想被同情,我根本不希望任何人知道这件事。克劳黛特是个同理心极强的人,强到让人厌烦:她的感情太真挚,也太滥,她可以发自心底地同情一只被水困住的蚂蚁,也可以发自心底地同情一个生死关头的人,然后竭尽所能去帮助他们,哪怕要付出生命。她的直觉让她嗅到了我遇到的麻烦,所以她来帮助我了,很快她就会对我刨根问底……这正是我害怕的。

一番客套话之后,克劳黛特问道:

“杰克,发生什么事了?”

“什么事也没有。”我答道。

“啊,好吧。你不想讲就算了……”

“不,不,我是认真的,真的什么事也没有。”

“……咦?”

“听我说,我没事的,埃斯也一样。”我握住她的手,力道大得她倒抽一口凉气,“你们不要怪罪埃斯,他就是被我吓坏了——我自己都被自己吓坏了。正常人都会有这样的反应,这没什么的。”

“为,为什么?”

“因为我磕嗨了,我说的都是疯话。”我道。


我们两个对视,我从她的眼睛里看出了迷茫。我摇摇头笑了起来,克劳黛特看着我笑,忍不住也扬起了嘴角,“什么?什么这么好笑?”我依然摇头,她无奈,也跟着摇头;我指指她,她也跟着指指我,两个人用来指人的手笑得颤抖。我们两个都不再说话,大笑不止,丝毫不顾旁人投来的惊异的目光。林子里的鸟惊了,掠过天空像黑色的流星,三两并行向远方飞去,直到彻底融入夜色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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